5. 第五章
心中虽然震惊，但先生交待的事还是要办的。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顾庭深走后，管家老吴和善地问那一身邋遢的男人。
男人闻言，微微张了张口，却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安保副队长小李见状，忽然想起这人可能是个哑巴，连忙把老吴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听得老吴又是皱眉又是唏嘘不已，对那叫“土娃”的孩子倒是有了一丝怜悯。
再回到“土娃”面前时，老吴的声音都慈祥了许多，“好孩子，跟我来吧。”
小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顾庭深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才慢条斯理吃了晚饭。
饭后他靠在沙发里，查看属下的回报——今天出门前，他曾让人去查了《大衍》的后台代码。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的账号并没有检测出任何异常。
意料之中的事，顾庭深看完便抛在脑后，眯眼小憩起来。
经过一天的过滤，空气中原本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已经几不可闻，只能嗅到院中青草花卉散发出的自然清香。
体内的不适已经完全消散，只余倦懒。
顾庭深的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
月上中天时，老吴终于带着收拾好的“土娃”来见顾庭深。
远远地，老吴就看到顾庭深穿着一身雪白睡袍，靠在窗边沙发中沉睡的模样。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像是给男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看上去有几分不真实。
老吴停下脚步。
顾庭深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尊贵。
照顾顾庭深多年，老吴很确定这件事。
当年他刚来到顾庭深身边时，顾庭深还是个玉雕似的雪娃娃，即使被顾家二少欺负得再凄惨狼狈，脊背也依旧挺得笔直，没有露出过一丝示弱的神情。
老吴那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么一个仙童似的小娃娃呢？
要是他的话，疼着护着都来不及。
所以，原本打算拒绝顾老爷子提议的老吴，在那之后主动来到顾庭深身边，代替他那两位不负责任的父亲，尽心尽力地照顾起顾庭深。
时光荏苒，当年仙童似的小娃娃，不知不觉长成了如今谪仙般的青年。
老吴对他的称呼，也从“少爷”变成了如今的“先生”。
只是，虽然陪在顾庭深身边多年，老吴却从来没看透过这位小主人的心思。
不过，对于顾庭深的许多习惯，老吴还是十分了解的。
就比如他知道，如果不是这几天累极了，顾庭深一定不会在客厅这样的地方睡得如此之沉。
想到这，老吴回头看了眼身后沉默的“土娃”，对这人没有贸然上前打扰顾庭深有一丝满意。
正琢磨是否要先把“土娃”安置下去，等明天再带他来见顾庭深，让顾庭深先好好睡上一觉，老吴再抬头时，才发现顾庭深不知何时竟已经醒了过来，微眯的瑞凤眼正慵懒地看着他们。
老吴见状，连忙带着“土娃”上前。
“先生，土娃先生已经吃过晚饭，身上的伤也找医生看过了。”老吴开始汇报“土娃”的情况。
“除了头顶的撞伤，土娃先生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擦伤，医生已经给他上了药。他身上还有十来处被殴打过的淤伤，医生给留了药酒，晚点我让人帮土娃先生推一下。”
这些顾庭深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倒是老吴那连续不断的几个“土娃”，让顾庭深听着不太顺耳。
既然已经把“影一”带了回来，也决定要“玩一玩”那个影帝养成游戏，顾庭深自然不会再让这人留着这么一个寒碜的名字。
“影一”这名字也明显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
“卫影。”片刻后，他忽然对老吴说道。
老吴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顾庭深继续道，“去给他更个名。”
老吴：……
他迟疑地看了眼身后的“土娃”。
虽然老吴也觉得“土娃”这名字不好听，但这好歹是土娃的名字，先生怎么忽然就要给人家改名？
更奇怪的是，土娃竟然也没反对。
想到今天顾庭深忽然决定出门，特意去带了“土娃”这么个Beta回来，回来后又一反常态对“土娃”关怀备至，现在竟然还要给“土娃”更名……老吴心中的怪异感顿时更强了。
虽然看“土娃”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被顾庭深看上的样子，但保险起见，老吴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先生，您看把……卫先生，安置在哪里合适？”
险些没反应过来“卫先生”是谁，顾庭深沉吟片刻，才对老吴道，“就在我旁边的院子吧。”
说完，顾庭深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茶几上的一卷宣纸递给老吴，“按照这上面的字做成匾额，挂到隔壁。”
老吴接过来，展开一看，雪白的宣纸上只有三个舒展飘逸的大字——留影居。
墨迹还没有干透，显然是顾庭深片刻前亲自写的。
老吴：……
又是“卫影”又是“留影居”，先生这，这根本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土娃是他的人啊！
哦不对，是“卫影”！
眼皮猛地跳了几下，老吴忍不住回想了下“卫影”到底长什么样，一时间感觉天都快塌了。
然而，顾庭深对他的暴击还没有结束。
想到游戏资料上那几个明显远低于常人的属性数值，顾庭深很快又交待老吴，“明天让人给他做个全身体检，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老吴：……
“您要不要也顺便检查一下？”他忍不住问顾庭深，十分想建议这位小主人好好看一下眼科或者精神科。
以为老吴是担心他这几天强制发情会留下后遗症，顾庭深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
这之后，顾庭深就让老吴先出去了，只留下影一一个人。
又忍不住脑补了不得了画面的老吴：……
老吴离开后，客厅内忽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窗外浅浅的虫鸣。
顾庭深这才把目光落在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过来。”
男人闻言，立刻走到他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单膝跪在顾庭深面前，恭敬地垂首。
顾庭深顿了下。
二十一世纪的夏国是一个讲人权的国家，与顾庭深前生所在的封建帝制国家完全不同。
在这里，人格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顾庭深自来到这里，再没被任何人跪拜过。
眼前这人却跪得如此自然，似乎没有丝毫不甘，就像他们还活在大衍一样。
顾庭深缓缓坐直身体，漂亮的凤眼淡淡看着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顺从地抬头。
顾庭深这才大致看清他的模样。
看得出来，老吴确实带这人好好收拾过了。
或许是为了查看伤口，这人之前乱成一团的头发被剔成了板寸，头上的伤处也被雪白的绷带重新包裹好，是这人身上唯一的亮色。
顾庭深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人的皮肤是真的黑——之前他还以为这家伙是因为很久没洗过澡，所以才那么脏。
眼底漫上一层古怪的笑意，顾庭深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微微倾身看他，“怎么就黑成这样？”
被顾庭深触碰到，男人微微僵了下，不过还是很快放松下来，任由顾庭深打量。
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抬眼。”顾庭深命令。
男人这才终于抬起眼睛，与顾庭深四目相对。
顾庭深蓦地笑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
今天中午刚见到这人时，顾庭深就透过那乱糟糟的头发，隐约看到一双狼似的眼睛。
现在离得近了，他才看清，这人果真长了一双凶巴巴的吊梢眼。
不过，与午时一闪而过的凶戾相比，现在这双眼睛倒是平静无波，甚至有些温驯，以至于顾庭深都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凑得这么近，顾庭深也没闻到任何令他不适的味道，可见这人确实洗得很干净。
一想到这，顾庭深的眉眼顿时更加舒展，轻声唤了男人的名字，“影一。”
“卫影”是对外的名字，私下里，顾庭深还是决定喊这人“影一”。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的唇微微颤了颤，半晌，才从喉中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响，“……主子。”
虽然之前就隐约有所察觉，但乍一听到这样粗粝的声音，顾庭深还是微微皱了下眉。
松开影一重新靠回沙发里，顾庭深对影一道，“起来吧。”
影一顺从地站起身。
顾庭深又指了指身侧的单人沙发，“坐。”
影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进去，不过并不敢像顾庭深一样靠着，只堪堪坐了沙发前面三分之一的部分。
顾庭深给他倒了杯温水，推到他身前。
影一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见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水杯捧在手里，并没有其他动作，顾庭深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再次命令他，“喝水。”
影一这才咕咚咕咚仰头把一杯水全喝了进去，喝完恭敬地把空杯放回茶几。
顾庭深：……老吴刚才都没给这家伙喝过水吗？
以为这人没喝够，顾庭深又给他倒了一杯。
影一又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顾庭深：……
他又倒了第三杯。
影一又毫不犹豫地全喝了下去。
眼见着壶中的水都见了底，顾庭深终于隐约琢磨过味儿来，好笑地看了眼影一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问他，“还渴吗？”
影一顿了顿，迟疑地摇头。
顾庭深也没再为难他，“再说句话听听。”
影一这才明白了什么，抿唇滚了滚喉结，开口又唤了声“主子。”
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发出的声音却依旧嘶哑难听。
手指在膝盖上叩了叩，顾庭深敛眉问他，“嗓子是怎么回事？”
半晌后，才听到影一缓慢的回答，“……这身体，自出生起……便没怎么……说过话。”
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顾庭深眯眼看向男人，“所以你这是，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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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顾庭深走后，管家老吴和善地问那一身邋遢的男人。
男人闻言，微微张了张口，却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安保副队长小李见状，忽然想起这人可能是个哑巴，连忙把老吴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听得老吴又是皱眉又是唏嘘不已，对那叫“土娃”的孩子倒是有了一丝怜悯。
再回到“土娃”面前时，老吴的声音都慈祥了许多，“好孩子，跟我来吧。”
小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顾庭深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才慢条斯理吃了晚饭。
饭后他靠在沙发里，查看属下的回报——今天出门前，他曾让人去查了《大衍》的后台代码。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的账号并没有检测出任何异常。
意料之中的事，顾庭深看完便抛在脑后，眯眼小憩起来。
经过一天的过滤，空气中原本浓郁的信息素味道已经几不可闻，只能嗅到院中青草花卉散发出的自然清香。
体内的不适已经完全消散，只余倦懒。
顾庭深的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
月上中天时，老吴终于带着收拾好的“土娃”来见顾庭深。
远远地，老吴就看到顾庭深穿着一身雪白睡袍，靠在窗边沙发中沉睡的模样。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像是给男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看上去有几分不真实。
老吴停下脚步。
顾庭深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尊贵。
照顾顾庭深多年，老吴很确定这件事。
当年他刚来到顾庭深身边时，顾庭深还是个玉雕似的雪娃娃，即使被顾家二少欺负得再凄惨狼狈，脊背也依旧挺得笔直，没有露出过一丝示弱的神情。
老吴那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么一个仙童似的小娃娃呢？
要是他的话，疼着护着都来不及。
所以，原本打算拒绝顾老爷子提议的老吴，在那之后主动来到顾庭深身边，代替他那两位不负责任的父亲，尽心尽力地照顾起顾庭深。
时光荏苒，当年仙童似的小娃娃，不知不觉长成了如今谪仙般的青年。
老吴对他的称呼，也从“少爷”变成了如今的“先生”。
只是，虽然陪在顾庭深身边多年，老吴却从来没看透过这位小主人的心思。
不过，对于顾庭深的许多习惯，老吴还是十分了解的。
就比如他知道，如果不是这几天累极了，顾庭深一定不会在客厅这样的地方睡得如此之沉。
想到这，老吴回头看了眼身后沉默的“土娃”，对这人没有贸然上前打扰顾庭深有一丝满意。
正琢磨是否要先把“土娃”安置下去，等明天再带他来见顾庭深，让顾庭深先好好睡上一觉，老吴再抬头时，才发现顾庭深不知何时竟已经醒了过来，微眯的瑞凤眼正慵懒地看着他们。
老吴见状，连忙带着“土娃”上前。
“先生，土娃先生已经吃过晚饭，身上的伤也找医生看过了。”老吴开始汇报“土娃”的情况。
“除了头顶的撞伤，土娃先生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擦伤，医生已经给他上了药。他身上还有十来处被殴打过的淤伤，医生给留了药酒，晚点我让人帮土娃先生推一下。”
这些顾庭深早有预料，并不意外，倒是老吴那连续不断的几个“土娃”，让顾庭深听着不太顺耳。
既然已经把“影一”带了回来，也决定要“玩一玩”那个影帝养成游戏，顾庭深自然不会再让这人留着这么一个寒碜的名字。
“影一”这名字也明显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
“卫影。”片刻后，他忽然对老吴说道。
老吴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顾庭深继续道，“去给他更个名。”
老吴：……
他迟疑地看了眼身后的“土娃”。
虽然老吴也觉得“土娃”这名字不好听，但这好歹是土娃的名字，先生怎么忽然就要给人家改名？
更奇怪的是，土娃竟然也没反对。
想到今天顾庭深忽然决定出门，特意去带了“土娃”这么个Beta回来，回来后又一反常态对“土娃”关怀备至，现在竟然还要给“土娃”更名……老吴心中的怪异感顿时更强了。
虽然看“土娃”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被顾庭深看上的样子，但保险起见，老吴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先生，您看把……卫先生，安置在哪里合适？”
险些没反应过来“卫先生”是谁，顾庭深沉吟片刻，才对老吴道，“就在我旁边的院子吧。”
说完，顾庭深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茶几上的一卷宣纸递给老吴，“按照这上面的字做成匾额，挂到隔壁。”
老吴接过来，展开一看，雪白的宣纸上只有三个舒展飘逸的大字——留影居。
墨迹还没有干透，显然是顾庭深片刻前亲自写的。
老吴：……
又是“卫影”又是“留影居”，先生这，这根本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土娃是他的人啊！
哦不对，是“卫影”！
眼皮猛地跳了几下，老吴忍不住回想了下“卫影”到底长什么样，一时间感觉天都快塌了。
然而，顾庭深对他的暴击还没有结束。
想到游戏资料上那几个明显远低于常人的属性数值，顾庭深很快又交待老吴，“明天让人给他做个全身体检，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老吴：……
“您要不要也顺便检查一下？”他忍不住问顾庭深，十分想建议这位小主人好好看一下眼科或者精神科。
以为老吴是担心他这几天强制发情会留下后遗症，顾庭深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
这之后，顾庭深就让老吴先出去了，只留下影一一个人。
又忍不住脑补了不得了画面的老吴：……
老吴离开后，客厅内忽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窗外浅浅的虫鸣。
顾庭深这才把目光落在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过来。”
男人闻言，立刻走到他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单膝跪在顾庭深面前，恭敬地垂首。
顾庭深顿了下。
二十一世纪的夏国是一个讲人权的国家，与顾庭深前生所在的封建帝制国家完全不同。
在这里，人格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顾庭深自来到这里，再没被任何人跪拜过。
眼前这人却跪得如此自然，似乎没有丝毫不甘，就像他们还活在大衍一样。
顾庭深缓缓坐直身体，漂亮的凤眼淡淡看着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顺从地抬头。
顾庭深这才大致看清他的模样。
看得出来，老吴确实带这人好好收拾过了。
或许是为了查看伤口，这人之前乱成一团的头发被剔成了板寸，头上的伤处也被雪白的绷带重新包裹好，是这人身上唯一的亮色。
顾庭深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人的皮肤是真的黑——之前他还以为这家伙是因为很久没洗过澡，所以才那么脏。
眼底漫上一层古怪的笑意，顾庭深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微微倾身看他，“怎么就黑成这样？”
被顾庭深触碰到，男人微微僵了下，不过还是很快放松下来，任由顾庭深打量。
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抬眼。”顾庭深命令。
男人这才终于抬起眼睛，与顾庭深四目相对。
顾庭深蓦地笑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
今天中午刚见到这人时，顾庭深就透过那乱糟糟的头发，隐约看到一双狼似的眼睛。
现在离得近了，他才看清，这人果真长了一双凶巴巴的吊梢眼。
不过，与午时一闪而过的凶戾相比，现在这双眼睛倒是平静无波，甚至有些温驯，以至于顾庭深都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凑得这么近，顾庭深也没闻到任何令他不适的味道，可见这人确实洗得很干净。
一想到这，顾庭深的眉眼顿时更加舒展，轻声唤了男人的名字，“影一。”
“卫影”是对外的名字，私下里，顾庭深还是决定喊这人“影一”。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的唇微微颤了颤，半晌，才从喉中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响，“……主子。”
虽然之前就隐约有所察觉，但乍一听到这样粗粝的声音，顾庭深还是微微皱了下眉。
松开影一重新靠回沙发里，顾庭深对影一道，“起来吧。”
影一顺从地站起身。
顾庭深又指了指身侧的单人沙发，“坐。”
影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进去，不过并不敢像顾庭深一样靠着，只堪堪坐了沙发前面三分之一的部分。
顾庭深给他倒了杯温水，推到他身前。
影一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见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水杯捧在手里，并没有其他动作，顾庭深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再次命令他，“喝水。”
影一这才咕咚咕咚仰头把一杯水全喝了进去，喝完恭敬地把空杯放回茶几。
顾庭深：……老吴刚才都没给这家伙喝过水吗？
以为这人没喝够，顾庭深又给他倒了一杯。
影一又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顾庭深：……
他又倒了第三杯。
影一又毫不犹豫地全喝了下去。
眼见着壶中的水都见了底，顾庭深终于隐约琢磨过味儿来，好笑地看了眼影一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问他，“还渴吗？”
影一顿了顿，迟疑地摇头。
顾庭深也没再为难他，“再说句话听听。”
影一这才明白了什么，抿唇滚了滚喉结，开口又唤了声“主子。”
他虽然已经很努力了，发出的声音却依旧嘶哑难听。
手指在膝盖上叩了叩，顾庭深敛眉问他，“嗓子是怎么回事？”
半晌后，才听到影一缓慢的回答，“……这身体，自出生起……便没怎么……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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