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旅程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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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旅程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结束,春天的步伐正悄然的靠近着。密室中的两人也将行程提上了日程安排。

  “往哪边是兽人那?”梵问出答案后便后悔了,对面的男孩可是一直在林中生活的,外面的事情怎么会知道,但她也没有办法,她是第一次来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具体往哪里走她自然不会知道。

  “日记上说沿着进入魔镜森林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走出森林后向东北走二十里就到了。嗯,我们就先按这条路走下去,要是真找不到到时候再说吧。”她收起日记,又将从魔法师身上搜到的那张纸拿了出来,这张语法混乱错字连篇完全不知所云堪比最小的孩子涂鸦都比它简单易懂的纸就是这次佣兵团需要护送转交的东西。那个魔法师将其收起,自然不是因为看这文章写的多么精彩,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概里面藏了些需要方法知道的信息吧。”

  “你得做个刀鞘,你那两把刀露在外面,别人一看就不一般,到时候会惹来很多麻烦的。”无奈的修伊只能找来风干的硬皮革,交给梵,让她帮忙做两个刀鞘。

  在梵在自己手上留下第十一个针孔的时候,她总算将两个看上去有点东拼西凑歪七扭八的刀鞘交给了修伊,在吮着食指上流出鲜血的她也不禁在修伊微嘲的目光下低下了羞愧的脸庞。

  “虽然不好看,但是还挺合用。”

  梵倒简单多了,她的银翼在拆开成短棍状态时候往后腰上一别就不会引起太多注意,谁会猜到这两根棒子会是一件大杀器呢。

  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从死者身上找到的钱币,这些需要带回去分给死去同伴的家属。那页天书要带去完成任务,修伊那本画满滑稽姿势的奇怪图书,然后便没有其他的了,他们将部分食物用兽皮包裹起来,然后梵又让修伊从那些皮毛中挑选一些色泽好又完整的部分,将来可以带去镇上卖,换点钱来用,不然他们可得喝西北风。

  随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洞外的冰层中已经映出阳光的痕迹。他们兴奋的用武器将剩余的冰层弄凿穿,外面新鲜寒冷的空气灌了进来,让两人直哆嗦,但他们外出一探的心情却无法阻止。

  森林依旧笼罩在白色的大雪之中,优雅的阳光将温暖洒下大地,积雪在照射下正开始缓慢的消融。两人来到河边,发现原本汹涌的河水表面已经完全冻住。

  “去年也是这样,后来从上游冲下来许多浮冰,把这些表面的冰层都冲破了。”修伊指着河面对梵表示。

  梵笑着俯下身来用手感受了一下冰面的温度,透骨的寒意让她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真冷啊。”她赶紧将手收回,搓了搓。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这3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两人对现在能站在外面感到很满足,即使那充满寒意的北风依旧吹着。

  “明天就走吧。”梵笑着说,脸蛋被风吹的通红。

  “再等等,现在上路不好走,林子里到处都是冰。”

  “假如走到一半冰开始融化了那路会非常泥泞,那样可不好走。”对于这片森林来说,修伊可以算得上主人了。他说的梵从不怀疑。

  五天后,两人上路了。

  修伊背上背着成打的毛皮,那些将换来让他满意的好吃食物,梵这样告诉他,所以他格外卖力的多背了许多。他上身围着严严实实的黑熊皮,里面是那件从蜥蜴人地方剥下来的皮甲,下身的粗布裤子外面围着面豹皮,脚下是找到的鹿皮靴。左右腰间则别着已经收起柄来的轮翼,这个造型让他看上去犹如山中的猎户。他年轻朝气的脸上已经有些胡须,这让他显得稍显成熟,被冻得通红的脸上写着淘气,头发又长长了,但这次梵并没有再用那生僻蹩脚的理发技术为他整理,而是用一根绳子在他脑后绑了个马尾。

  “假如能穿那衣服就好了,这一身看上去真怪。”

  梵白了她一眼,“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的更怪,怎么这几个月一过,欣赏水平就完全变了呢。”这让害羞的男孩挠了挠头,摸到后面的马尾辫的时候他还是不习惯。

  梵则背着食物和清水。银翼被拆成两根短棍,藏在背后的食物里,红润的鹿皮甲外面围着一面雪貂皮,识货的人肯定明白这一面完整的上好雪貂皮在大城市里就起码能换上几个银币。粗布裤子的裤腿收在靴子里面,她将那把匕首藏在靴子里,然后将那陪着她许多年的细剑别在左侧腰间。头发在长长之后又被她剪短了,对于现在干净清爽又让人觉得干练的棕发她很满意,未来的日子居无定所,没有时间打理头发,这是她对男孩说的理由。

  他们将密室检查了一遍,关上能关掉的门,去石墓前告别了修伊的父母和叔叔,修伊对叔叔的墓絮絮叨叨的吐露着他内心的兴奋,梵在旁边微笑着看着她,最后用手擦去墓上的灰尘以示告别。

  随着他们走出房间,身后的石门又重新关闭了。他们不知道何时还会回来,但他们明白自己肯定会回来。这里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来到洞外,把一些罐子水坛搬进了洞里。又砍伐了一些树枝插入泥中,这种神奇的植物拥有顽强的生命力,也许下次回来已经长成大树。

  梵来到舅舅墓前,在那块埋葬了她亲人的土地之上放下一枝怒放的梅花。

  “我走了,凯伊舅舅,去完成你们未完成的任务。”

  从此以后,相依为伴的两人走入了历史的海洋,用他们的血与情去描绘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两只肥兔子。”他提起手中的兔子,炫耀着说。“晚上可以吃顿鲜的了,我可饿坏了。”梵点了点头,“你总是说肚子饿。”

  这里是一处峡谷的下风处,一块岩石挡住了峡谷传来的寒风。他们从出发到这里总共花费了四天功夫。大雪笼罩之下的魔镜森林并没有出现奇怪的变化,这让两人的行程变得顺理。“冬天不太变,有几个季节偶尔会变化。”出发前修伊就说过。

  两只倒霉的兔子无疑刚刚从自己的洞穴钻出,长长的绒毛让它们的体型看上去格外大。洗净剥皮,架起烤架烹调美食,如今梵已是轻车熟路。饱餐了一顿后满意的拍拍肚子的修伊又继续摆起那五花八门的滑稽姿势,这让他感觉不到寒意。往往摆了一圈全部姿势后就可以舒服的入睡。

  梵拿着匕首削着一根笔直的树枝,虽然一天的赶路很是疲惫,但现在她还没有睡意。

  “走出这片山谷,就不远了吧?”修伊睁开双眼,“大概吧,你很急吗?”

  “嗯,有点。镇里的人们也不知道咋样了,舅妈一个月前应该已经生下第二个孩子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抱抱看。”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她其实有些害怕回去,她害怕看到当舅妈听到死讯时候哭泣的样子。死者已逝,生者却依旧痛苦。

  每当想到这样的场景,她总是陷入沉默。当年爸妈走的时候她才9岁,当时只知道哭,因为别人告诉她以后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但长大了的她对于失去亲人理解的更多。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刚生下孩子的母亲,她必定需要自己丈夫的怀抱与耳语。

  她将木棍放平,看了看是否平整,然后满意的收起匕首。她只是想找点事做。

  “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她躺回兽皮被褥,看着天上的繁星久久不语。

  大陆上经常提到的兽人并不是单指那种身材壮硕皮肤或青或绿脾气暴躁强壮而有着獠牙的种族,而更多的是指包含兽人,灰矮人,牛头人,蜥蜴人,大耳怪,狼人等等除却人类外的智慧生物,早在百年前这些种族还处于混沌中,彼此间常常交战,直到兽人中出现了一个伟大的领袖,七十年前一个有着卓越远见的兽人萨满——巴尔•肯特罗诞生了,三十三岁的他已经统一了原本内乱不断的兽人部落,然后又与牛头人族长鲍尔科•纷争之蹄达成共识,共同缔结攻守同盟。

  两年之后,他用血与火征服了无数部落,并且直接导致了当时靠着人数众多而盛极一时的灰矮人的灭亡,如今还能看到的灰矮人已与他们的祖先完全不同,终身为奴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反抗之心。

  在下一年的五月,巴尔握着鲍尔科宽大的手共同宣布兽人部落联盟成立,台下旌旗飘扬,欢呼声有如雷动。

  他不同于过去兽人的领袖,眼光独到的他吸收了人类社会的优点,开始在原部落西南方的广阔草原上铸城。“王都巴比伦”这是兽人领地中的璀璨明珠,他推行政策鼓励异族同地而居,让彼此的文化交流频繁,这样的结果让各族纷纷吸收了其他种族的优点,并且也实现了彼此间的密不可分,如今的兽人已如一块铁板一般关系紧密。七十年后的今天兽人的城市已在那广阔土地上遍地扎根。

  61年前,他又吸收了因为天灾使得生存环境恶化人口锐减的鹰身人。这种长着翅膀的飞行种族为兽人们提供了大量优秀的斥候与空中力量。

  55年前,兽人与人类的战争终于爆发了。当时教廷不满于这些异教徒的不断壮大,集结三大帝国共15万大军,并派出教廷精锐圣骑士团的一个千人团前去征讨这伙不尊神灵的蛮荒部落。

  大战在魔镜森林偏东一百八十公里处的洛基山脉附近打响,半个月的连续征伐让人类见识到了这些兽人团结后的强大战斗力。牛头人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将人类将士一一斩杀,兽人的狼骑兵虽然在冲锋陷阵中比不上人类的重骑兵,但那可怕的机动力让原本得意洋洋的将领们都说不出话来,上午派出去去西方埋伏的两个千人团刚刚遇到狼骑兵的冲杀而溃败,而后却又见到探子带来的后方运粮部队遭袭的消息。而森林中则完全是蜥蜴人和狼人的后花园,一个个进入森林的百人团全灭的消息让那些自视甚高的将领也不禁后悔。那些灵活但又强壮的生物,单是用爪子就能撕开人类士兵的装甲,蜥蜴人的箭支又快有准,他们的冲锋迅速而无声无息。更别提那些空中的鹰身人,虽然人数并不多,但一次齐整的俯冲总能带走一大片生命,更有人看到重骑士团的成员被几个鹰身人合力抓住飞到空中,那个倒霉的骑士被鹰身人从高处扔下,远在百米之外都能听到他下坠时带动的风声,厚重的铠甲伴随着强大动能狠狠的砸进了人类编队,深深的陷入土壤之中,血肉模糊。

  仅仅半月时间人类军团就付出了五万人的伤亡,唯一在兽人面前讨得了好处的只有那一千个圣骑士的精锐力量,这些站在人类武学顶尖的可怕骑士,总是能在战场危急的时候冲入最重要的位置,力挽狂澜。他们缴获了大量战斧和连枷以及狼人喜爱的狼牙棒。那些对于普通士兵来说非常可怕的巨大身躯在他们面前犹如孩子般渺小。

  一个月后,一次几大种族联合起来,有预谋的伏击打响了,毫无准备的圣骑士团在追击时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峡谷,大量涌出的兽人将他们包围。战况异常激烈,直到夜深时分,不到四百的圣骑士团冲出了包围圈,狼狈的返回了人类营地,而战死的兽人竟达到了八千之多。这可怕的死伤比让粗线条的兽人们也感到可怕,他们崇敬强者,但却不畏惧战斗。同一时间下,被狼骑兵与大量狼人连枷武士拖延住的人类援兵,在溃不成军下连续退后八十里。至此,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清晰,一场由教廷号召发动,集结三大帝国十五万大军的战争,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十五万大军只余三万,这个结果让狮子公国的俾斯麦大帝一病不起,而国力稍弱的利维斯坦则掀起了至上而下的革命,最后传承了十一代的皇帝被枭首,利维斯坦联合王国宣布成立。而实力最强的神圣罗斯瑞亚王国也因此罢免了主战的丞相和几名大臣,中央集权加深,老朽的“鹰王”凯里亚三世重新让其他人知道了他还没有退出舞台。

  这一战也让教廷的影响力大幅削弱,教廷的武装力量因此战遭到巨大打击,世人都知道最精锐的骑士是教廷的圣骑士,但圣骑士的数量从来不超过3000,而这一战活着回来的只有三百多,并且几乎人人带伤。这是教廷成立以来最大的损失。

  原本在打败人类大军气势如虹的兽人部落同盟继续南下的动作却因为几个魔法师而停止了。这几个隐修的魔法师原本并不为人知晓,但那一战之后他们的名声响彻大陆南北。

  约翰•威尔逊,库鲁特•杰伊,本那多•斯内克,莱昂纳多•彼得逊以及唯一一个女子冯•奥德菲,这五人被后世人类尊称为圆环五基石,他们五人联手放出的烈焰风暴将那片土地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

  火焰整整燃烧了两天两夜方才熄灭,逃出生天的兽人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在叹服于强大魔法的威力后,巴尔退兵了。

  然后一座法师塔在这块土地上建立起来,那就是圆环的大本营,世人称之为天塔。它耸立在这块土地上提醒着遥远年代里那场大战的惨烈,也警示着兽人不要逾越人类领土半步。也是从那时开始,如今地位超然的魔法师开始走入历史舞台。

  接下来的几十年,虽然人类与兽人还是有着不断的小型冲突,但再也没有那样耗费军力巨大的战争了。

  近十几年来,两边关系的好转也让彼此的沟通交流更加频繁,在人类城市中看见高大面容凶恶的兽人也并不是一件稀罕事。

  而且一座由兽人和人类杂居的城市也在西方建立起来,被人类称之为自由城博姆,两个文明中爱好和平的成员建起来的城市,博姆建城时声称除了治安巡逻队以外不再建立任何军事组织,这一点让原本准备采取行动的国家默许了。

  这座城市的建立更加大了彼此的商业活动,短短五年时间,就变成了一座举世闻名的巨城,但依旧如同建立之初一般不设军队,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敢在博姆闹事,因为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圣洛迦就是城中的供奉之一。原本城中的治安巡逻队后更名为自由城维和大队,虽然数量不多,但其中高手云集。许多来自大陆各地的罪犯因为过于张扬破坏了城中的规则而被逮捕,博姆不杀罪犯,但却不介意向其他国家引渡他们国家的罪犯……这让这座城市众多的盗贼佣兵冒险者罪犯奴隶贩子也不得不收敛。那些家伙可不好惹,更别说身后的那个剑圣……

  剑圣?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叫剑圣?以一敌万则为圣!

  相传洛迦出生时,他的故乡祥云笼罩,一片红光洒在他家屋顶上,洛迦出生时便会走动,不会说话,几个月不到就抱着父亲的剑睡觉,十岁不到便打败村里所有人,13岁开始游历各方修行,在德肯镇败于威名远扬的武疯子加尔特罗之手,从此便消失在人世之中,十年后他的传说再次降临人间,但再未听到其战败的消息,而武疯子已在3年前去世,这也让很多好事之徒一阵惋惜,他们很想知道10年后两人之间又是怎样的胜负。

  洛迦的好友曾把这些流传于民间的描述告诉洛迦,但剑圣也只是笑了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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