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白衣女孩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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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白衣女孩

  音乐声慢慢响起,女孩饶有兴趣的支着脸观察这巴尔那豪迈的吃相,不时有一个伺立一旁的女仆为她斟满酒。

  悠扬的风琴声中,巴尔独自消灭着桌上的食物,那胃口似乎永无止境般,当他回过神来,已吃掉了那长桌之上一半的食物。此时的他才觉得有些奇怪,这桌上的食物足以供几十人共享,可为什么他一个人便吃了那么多。他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身来。

  “怎么?不吃了?”女孩眨巴着眼睛问道,巴尔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我吃饱了。”他感觉到平坦的腹部并未有异,似乎还有一些饥饿,但疑惑的巴图尔人此时也不愿继续食用。“那走吧~”女孩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在这里等我下。”她没再说什么,独自走上了楼梯。

  巴尔四处张望,这奢华的城堡中满是精美的器具,高档的家具旁摆放着一整套华贵而精致的金属铠甲,铠甲上面满是繁复的花纹雕饰,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制作,乌木地板整齐光亮,红色的地毯从楼梯直达会客厅,踩上去十分踏实。巴尔慢慢的走了一圈,仔细看了看这房中的装饰,尽管他并不能很好的分辨出那各式各样的物品,但也知道价格不菲。

  “看什么呢?”女孩轻笑着扶着楼梯的扶手下了楼来,她已换了一身华贵的红色舞裙,黑色的长发衬得皮肤格外白皙,红色裙子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了出来,那窄小的腰身,以及胸口露出的迷人曲线都让巴尔看得失神,女孩笑吟吟的伸出白玉般的手轻轻抓住那宽大的裙摆,走向了巴尔。

  “好看吗?”她娇笑着转了一圈,美丽的身姿让巴尔一阵恍惚,巨汉看着对方诱人的身材不免紧张起来,别过头,低声说到“好看……”

  少女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在烛火映照下格外可爱,她拉住巴尔的手臂就往下走。楼下的大厅四周满是红彤彤的烛火,几名乐师正闭着眼睛演奏着手中的乐器,悠扬的乐曲声将整个城堡都沉浸在一片美好的感觉之中。

  “陪我跳舞~”女孩未等巴尔拒绝,便抓起他的手臂进了舞池,巴尔不会跳舞,丝毫不会,但此时被那女孩一阵甜美的笑容打动,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一改以外矫健的动作,变得十分笨拙,几次都险些踩到对方的脚或裙摆,而那女孩不知为何,总是能笑着避过他的脚,女孩喝了些酒,此时红润的脸颊看来格外诱人,在优美的乐曲声中,巴尔也不知不觉的沉醉其中,慢慢的,他的动作也变得不再笨拙,开始跟得上女孩的节拍。

  如此醉人一夜,美酒美人,一切都让巴尔感觉身处梦幻之中。

  梦幻?这是什么?乐曲还在演奏,那些乐者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似乎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妙世界之中。而巴尔,却已怔怔的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美丽少女侧头望着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停了下来,巴尔脸上欢快的样子消失了,又换上了那副冰冷的表情,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这里是哪里?”他沉沉的问道,语调之中透着冷漠的味道。

  女孩嘟着嘴,哼了一声,便提着裙子跑上了楼梯,她回过头,做了个鬼脸,生气的抗议道“哼,真没意思。”巴尔静静的看着那长长的红裙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依旧是疑惑不解,自己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乐曲还在演奏,节奏欢快,充满愉悦,而巴尔却在思考,而越是思考,就越是疲惫,眼皮渐渐沉重,他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大懒猪,起来了!”女孩动听的声音传来,巴尔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了对方那带着微笑的美丽脸庞。他支起身来,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华贵的大床之上,他记得昨晚自己似乎慢慢睡着了,却不记得是何时来到了这里。

  “快起来吧,今天天气不错,你老睡着多没意思,来,把这套衣服换上,我在下面等你。”女孩从女佣手中接过一套男子的服饰放在了床上,然后轻笑一声转头离开了,她又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似乎比昨天那套更为精致。

  巴尔晃了晃脑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空无一人的卧室极为宽敞,墙边是一些精美的红木家具,这大床位于房间正中间,旁边只有一个矮柜。巴尔掀开那天鹅绒制成的毯子,穿起了对方准备的华美服饰,衣服极为合适,对于像巴尔这样的巨大体格也十分贴身,如同就是照着他的身体订做的一般。他穿上对方准备的靴子,走了几步,极为合脚,让他十分满意。

  野蛮人动了几下,慢慢走向房间中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一脸没睡醒的样子,那身上从未穿过的燕尾服让巴尔看上去格外的优雅。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傻笑了一下,转了转身,有些得意。

  女孩如她所说的那样,正在楼下安静的等待着自己,她坐在一处椅子之上,正慢慢的品着那散发出暖暖清香的红茶,桌上则是一些精致的糕点,看到他下来了便笑着招呼起他。“快过来,吃点东西待会陪我出去玩。”

  巴尔并不认为天气像女孩所说的那样好,依旧如昨天那般阴沉着,如同将要下雨。但白衣少女却似乎兴致颇高,开心的跑下楼梯,回过头来向他招着手。巴尔缓缓的走出庭院回头看向这座城堡,城堡依旧如昨天那样银森,黑色的窗子里透不出任何光芒,巴尔明白这城堡里面并非像它的外观一样阴森可怕,而是十分温暖。

  “看什么呢?走呀。”女孩招了招手,巴尔便跟了上去。穿过那片墓地,女孩带着巴尔走过了一座木桥,木桥下缓慢流淌着黑色的水,让巴尔不禁皱起眉头来。女孩兴致极高,一步一跳哼着歌向前走着,巴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天地之间,似乎只有白衣少女一抹亮色,所有的景物都是黑漆漆,黑色的天,黑色的地,黑色的森林,黑色的水,这并不让人愉快,巴尔皱起眉头,对这里的环境不太满意。

  “你怎么了?”前面的女孩停了下来,歪着头看着皱眉的巴尔。巴尔指了指那枯萎的森林,说道“这些树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白衣女孩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片枯萎的森林,那些枝条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扭曲的树枝看起来格外诡异。

  她嘻嘻一笑,将头歪向另一边,喃喃的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死亡才是美丽的吗……”

  巴尔直接否定了她的看法“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什么东西死了会比活着好看。”女孩转过头,眼中没有了原本的喜悦,而变得深邃难懂,她开了口,语气冷冷的“死亡才是永恒,万事万物都将接受死亡,只有死去才会获得真正的永恒,你太肤浅了。”

  还未等巴尔辩驳,她便转过头,继续哼着歌向前走去,此时的她丝毫看不出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样子。巴尔细细想着她所说的话,渐渐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万物都将死去,即使长寿如龟,高大如树,也终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而死去之后又会是如何,永恒的安眠?亦或是永远的消失?

  他思索着跟着女孩向前走去,这条路并非昨天来时的那条路,当他们走出森林时便看到一个沉寂萧条的小镇,街道上空无一人,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野狗在徘徊着,看到两人来到便狂叫着一哄而散。女孩笑嘻嘻的追了一阵,又停下等待后面的巴尔,“你走的好慢啊,这么高还走这么慢。”女孩嘟着嘴娇嗔道,巴尔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小镇的房子十分破败陈旧,如同废弃了一般,巴尔四处张望,所有的房子都紧紧关着门,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住着人,野蛮人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那个女孩转身一笑,笑嘻嘻的就跑向边上的一户人家,敲起了门。

  安静的小镇只听到女孩有节奏的敲门声,听了一阵,巴尔便失望的放弃了。“这里的人呢?”他问道。白衣女孩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又转头向前走去,她似乎永远都是那样开心,没有烦恼,这一点巴尔十分羡慕,野蛮人有很多烦恼,他烦恼于自己的健忘,很多事情似乎原本听过,却又记不起来。他晃了晃头,慢慢跟了上去。

  当两人离开小镇时,原本死般沉寂的小镇又开始有了动静,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枯瘦村民慢慢走了出来,他们瘦的皮包骨头,全身上下只有那腹部怪异的隆起,他们眼中满是仇恨,手里拿着简陋的生活中经常使用的器具,菜刀或是务农用的镰刀。这支队伍越聚越大,竟已超过了五十余人,这沉默的队伍向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慢慢走去,而这一切前面的两人都一无所知。

  巴尔有些厌倦了这满是死寂的沿途风景,但看到前方那少女兴致高昂,也不愿打扰了她,只是缓缓的跟在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很重要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又完全记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苦恼,他隐隐觉得自己不能像少女般快乐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想着想着,越走越慢,竟与前方的少女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声轻微的响声惊动了思索中的野蛮人,巴尔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后方几个人影躲藏起来,他眉头一皱,知道对方并无好意,便加快了脚步,赶上了那快乐的白衣女孩,白衣女孩看他急匆匆的赶上自己,乐得哈哈一笑,当注意到他的表情与目光时,才隐约觉得不对。“怎么了?”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还不少。”巴尔压低声音说道,凭借他敏锐的眼神,自然发现后方森林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女孩似乎被吓到了,抓住他的手臂,目光中满是惊慌。“别怕,有我。”巴尔将他护在身后,他已经看到那森林中走出来的奇怪人群,面容枯槁,身体消瘦,只有那肚子诡异的突起,这些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人,他们表情死板,那眼神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二人,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

  “不好,他们人太多。”巴尔不由紧张起来,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自己要跑掉并不难,麻烦的便是那吓呆了的白衣女孩,此时她一脸惊慌,抓着他手臂的手也在不住抖动。巴尔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颗枯萎的大树,那枝丫分岔的地方正好可容一人站立,前方的怪人群已越靠越近,此时他也顾不得再想别的,赶忙抓着少女的手臂,将他拉了过去。“你在上面躲好。我将它们引走你再自己跑回去。”巴尔一边说一边将娇小的女孩架了上去,在高大的他帮助下,女孩才爬上了那处枝丫。

  “你小心点。”看上去已吓得要哭的女孩轻声嘱托。巴尔点点头,向另一方向跑去,哪知道没跑出几步,那个方向的密林中也走出了与那些人一样的怪人,他们面露绝望,只有眼中透着怒火,人群越聚越大,将两人完全包围起来,巴尔不住后退,不多时便已靠在了树上。“怎么办?”女孩带着哭腔问道,这番景象让这个永远快乐的少女也害怕起来。

  “没办法,只能打了。”巴尔脱下身上的精美服装,活动了下强壮的臂膀,豪气冲天的站在树下,向着那些人勾了勾手。这个手势效果非凡,前方那些怪人嚎叫着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嘭,啪,嘭”几声,那冲在最前面的怪人们已被打到在地,他们似乎并不强大,只是凭借着本能向前冲来。

  巴尔双手不住挥动,将靠近自己的怪人们一一打到,不多时,地上便躺了许多干瘦的怪人,这些人干瘦无比,手中也没有多少力气。正当巴尔转身想要对付另一边涌上来的怪人时,头顶上传来一声惊呼“小心!”而后他便觉得有人跳到了他的背上,一个消瘦矮小的男子跳了上来,将手中的镰刀刺入了他的背部,

  巴尔吃痛,一声大吼,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将他整个提了起来,那人表情狰狞,一脸疯狂的大喊大叫,巴尔怒火中烧,毫不留情的将他远远抛飞,啪的一声,那矮小男子头部稳稳的撞在了一颗枯树上,脑浆迸裂。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越来越多倒下的人爬了起来,他们抱住巴尔的脚,拉住他的手,跃上他的背,想尽办法攻击着这个高大的野蛮人。巴尔愤怒的嚎叫起来,手脚不断挥动,稍有机会便将能抓到的人远远的抛出去,撞到树木的怪人们要不是如那矮小男子般死去,又或是晕过去。

  但这样的动作远远跟不上那些人爬上来的速度,不多时,他全身上下都被人死死拉着,高大的巴尔竟被这些瘦小的怪人们拉得翻到在地,那些人见成功了,欢呼着踩上他的脊背,将他压在下方,有些人则开始攀爬起那颗大树,少女发出一声又一声惊慌的尖叫声。

  被压在地上的巴尔被愤怒所支配,此时的他只想着救下女孩,将这些家伙都撕成碎片。体内一股澎湃的力量逐渐壮大,他怒吼一声,竟将身上的压着的十几人掀飞,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大了,这满是力量的身体让十分轻松的就将那群怪人打倒在地,此时的他如战神一般威武不凡,每一次挥手都会击飞一个瘦小的怪人。

  没有多久,怪人们已都被击倒在地,他们痛苦的呻吟着,竟哭泣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恶魔!”一个不远处的妇人哭着喊道,她将脚下唯一完整的鞋子丢了过来,啪的一下打中了巨汉强壮的身体。“恶魔的走狗!”远处一个男子呼应了一声,一块石头掷向了巴尔的脑袋,巴尔左手一挥,便将空中飞来的石头击飞了出去,他愤怒的大叫道“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喧闹起来,伤者支着身子,哭泣着骂道,嘈杂的声音中巴尔只能分辨出几句“祸害”,“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还我妻子的命来!”倒在地上的人纷纷向巴尔以及树梢上的那个女子投掷身边能抓到的东西。野蛮人勉力招架,显得极为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巴尔挡下一双肮脏的鞋回头问道。树梢上的白衣女孩笑嘻嘻的看着下面,似乎觉着十分有趣,当他问起时便笑着答道“没什么,就是杀了他们几个人而已。”

  惊愕的巴尔看着那微笑着的白衣女孩,似乎再也认不出她来,如此陌生,人群中在女孩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又更加愤怒,又重新缓缓的向着两人爬了过来,脸上只有无尽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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