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疑
“你要来点吗？”西尔维斯见其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滞，开口问道。小黑猫高昂着脑袋侧过头去，尾巴一摆一摆的并未答话。不解的剑舞者疑惑的看着它那摆动得很微妙的尾巴，顿时笑了起来，“来吧，给你吃点。想要就说呗，这又没什么。”
他将肉饼撕下一块，递在那小黑猫高昂着的头前，黑猫轻轻闻了闻，然后伸出那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咦？”它疑惑的哼了一下，接着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吃了起来。西尔维斯一脸笑意的看着大口咬着肉饼的小黑猫，心中颇觉温馨。
“你以前没吃过这个吧。”他轻声问道，那黑猫并未答复，只是安静的咬着他手中的食物，不多时就吃的干干净净，它轻轻舔着剑舞者手中的油腻，眯着眼睛颇为满意的样子。
“嗯，应该说我过去从没吃过东西。”黑猫惬意的摇着尾巴，不时还舔舔自己的爪子。“哦？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黑猫轻轻的摆动着它那灵敏的尾巴，侧着头用那金色的大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男子，“嗯，每天就是在城里转悠，找偶然间进来的人。”
“哦，那你还记得一共过了多少年，你又遇到了多少人？”
黑猫思索了一阵，摇摇头：“多少年哪还记得，只记得十分漫长，人嘛，遇到过几个，有两个没跟着我来，踏入幻象陷阱之后就死了，还有三个跟我来了，但我一开口他们就吓跑了，也死了。”黑猫的回答顿时让剑舞者一阵落寞，这面前看似十分普通的黑猫经受过多少年空虚的日子，或许只有神明才会算得出。
他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小黑温顺的低着头，轻轻蹭着他温柔的大手。“走吧，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掉，我带你离开这里。”剑舞者笑着说，站起身来，向着另一具铜骨所在的位置行去。
漫步在瓦里安古城街头，总会有种黯然神伤的感觉，或许是为这古城在一瞬间由盛转衰的感叹，又或是为这城中千万黎民死亡的哀悼，总之在这样的环境下漫步对于年轻的剑舞者来说并不有趣，更何况他背上还背着一具森森白骨。这具铜骨从肋骨开始向上都是铜所构成的，看起来颇为诡异，刚见到的时候吓了男子一跳。任是他之前已有准备，当看见这特殊颜色的头骨时还是颇为惊讶。
面前的黑猫停下了脚步，尾巴笔直的竖着。“怎么了？”看出有异的剑舞者疑惑的问道，那黑猫立即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便趴在地上认真听了起来。“躲起来”它回头叮嘱道，随后两者便蹑手蹑脚躲进边上房子后。
“哒拉……哒拉……”西尔维斯也听到了那个声音，犹如重物拖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不断敲打的声音。年轻的他皱着眉头，仔细的分辨着这声响的来源，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楚，他也听出那声音是从右斜方传来的，而那个方向则正是他们将要赶去的方向。
黑猫递给他一个眼神，两人随即悄悄移动了下，钻进一旁的小弄堂中，那声响已经十分接近。西尔维斯躲藏在弄堂里探头悄悄观察着。一个身形十分扭曲的人进入了他的视线中，黑暗之中无法分辨他的性别，只能看出那人耷拉着右肩，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他那右脚掌似乎受了伤，无力的拖在地上，而右手则还拖着一块看起来十分巨大而沉重的金属，那令人害怕的声音便是由这个东西发出的。
怪人越走越近，西尔维斯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而这一刻也着实吓了他一跳，年轻的剑舞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伤的那么重，那张苍白的脸上满是伤口与干涸的血液，扭曲的五官在这些血液的点缀下更显狰狞。“怪物。”西尔维斯心中轻轻骂道，靠着身后的墙壁安静的等待着。
那血面怪人并未发现这弄堂中的一人一猫，依旧拖着他那沉重的东西向前走去，“哒拉……哒拉……”单调而令人害怕的声响逐渐远去，西尔维斯才敢重新现出身来。“他是什么怪物，你以前见过吗？”他问向从阴影处缓缓走出的黑猫，小黑认真的望着那怪物离去的方向，凝重的答道：“要是没弄错的话，那便是这所有灾难的根源，发疯的幻象之神——凯伦斯奈。”
西尔维斯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那巫婆婆的水晶球中见到的那模糊的身影与那刚刚经过自己身边的怪物重叠了，这样的事实瞬间让他无法言语。古神，身份如此尊贵的古神，那印象中应该是金光闪闪光环笼罩，有着美丽鸟群环绕的古神，竟沦为一个肮脏血腥满是邪恶的怪物，这巨大的反差震得年轻的剑舞者险些坐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这太离谱了……他过去可是神啊……”他眼神黯淡的轻声说着。
“神？”小黑猫白了他一眼，“那或许是他过去的身份，而我现在只知道他是恶魔，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说着便不顾发呆的同伴，轻声向前走去。“唉……”剑舞者黯然的摇着头，沉默的跟了上去。
或许正如小黑所说的那样，即便他过去是光辉的神祗，但当那变异的十二方古阵开启，全城人被活活献祭，黑天劫降临之时，他便不再是那光辉与荣耀集于一身的神祗，而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杀人魔。他的罪行无法原谅，千千万万的千国之境的生灵因为他的怯懦而失去生命，这样的罪行再仁慈的法官都会恨不得将其枭首示众。
一路上西尔维斯心情颇为沉重，连到了地方，还是黑猫提醒了三次才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怎么心不在焉的。”黑猫摇着尾巴绕着他打量着，剑舞者苦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将自己背上的铜骨放了下来，摆进那里位上。古怪的铜骨一放上那原本就存在的魔法阵里，便产生一阵细不可闻的震荡，让房中的二人心情一松。
“不错，只剩五个了，要是一切顺利，那马上就要成功了。”黑猫欣慰的说着。话音刚落它便警觉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习以为常的西尔维斯一见它如此动作便明白了过来，悄声的走到床边躲避起来。几个脚步声缓缓传来，躲在窗边的剑舞者悄悄看向窗外，那幽暗的街道上先后出来三个身着黑色斗篷的陌生人，他们缓步走着，脸上蒙着黑纱，而手中则持着如同手弩般的武器。从那身段来看，似乎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们走过西尔维斯藏身的房子，似乎停在了一处路口，接着便听到一个冷漠的女声：“跑哪里去了？真是麻烦，要是让主人知道那混蛋又从我们手里跑脱了，非得责罚我们。”
“唉，你别急，心急没有用，这古城各个出口已经严格封死，他插翅也难飞，我们只要继续寻找便肯定能找到那人。”两个声音极为熟悉，西尔维斯马上便想起了自己位于倒塌废屋下时听到的那两人谈话，想必就是外面说话的这两人。
“别大意，主人吩咐过尽快将他逮住，这城中混进了几只耗子，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这个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颇有磁性，三人说完便似乎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脚步声越传越远，西尔维斯才敢慢慢走出屋子。
“他们在找谁？他们又是谁？”
黑猫缓缓的晃动着它那长长的尾巴，剑舞者与之相处了那么久，已经明白它要是这样摇着尾巴，那肯定是在思考些什么，他也不急，耐心的等在一旁。
“我从没见过这几个人。”黑猫沉声说道，那妩媚的女声特意压低之后，只让西尔维斯心中一痒，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特殊的感觉。“没见过？那他们是幻象吗？”剑舞者打起精神，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黑猫转过头来看向他。“有这个可能，但我无法确定，这里的元素过于浓郁，作为同源的我无法分辨那三人到底是人还是幻术。不过我奉劝你最好别被他们发现。”
“这个当然，他们所说的几个耗子，难道就是指我的同伴吗，要是没有错的话我的同伴目前都应该在这里。那从他们的话语中来看，他们应该还没被抓到，对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主人又是谁，难道不是那疯掉的幻象之神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说有这个可能，我看还是尽量绕开他们，躲开这些麻烦才是。”说罢，便向着前方行去。
西尔维斯跟着它还未行上几步，便忽然觉得脚下的地面开始轻轻晃动，那面前的黑猫尾巴竖的笔直，惊恐的趴在地上。“地震？”西尔维斯只来得及说出口，便站立不稳，坐倒在地，地面的震动愈发严重，那可怕的晃动犹如天崩地裂，巨大的响声不断传来，那是远处房屋倒塌的声响，边上房屋的墙缓缓的倒向趴在地上的剑舞者，惊愕的西尔维斯赶忙向着旁边滚去，这才避开了被压在下面的结局，但即便如此，那墙壁倒塌时飞出去的碎石子还是啪的一下击中了他的脸庞，划出一道血痕，西尔维斯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要是那小石子再偏上一些，或许自己的右眼就要瞎了。
震动越发严重起来，街道的地面开始出现龟裂，有些地方隆起，周边的房屋开始逐渐在震动中倒塌，一阵阵巨响让西尔维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匍匐向前，将全身因为紧张而显得僵硬的黑猫抱在怀中。“别怕，别怕，马上就过去了。”
但地震并未如同西尔维斯所预想的那样仁慈，越来越强大的震动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无法言喻的局面，那些坚守了千年的房屋在逐渐瓦解坍塌崩溃，一个个精美的街头雕塑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碎成一地碎片。原本平整的街道瞬间隆起，让趴在地上的西尔维斯滑向一边，滚到荒芜的花坛处才重新安下心来。
“嘭……”一声巨响传来，西尔维斯震惊的看向远方，隐隐约约的看到那穹顶之上的巨石正掉落下来，一声声巨响惊得男子无所适从，前方不断传来阵阵尘雾，将这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土灰之中。西尔维斯赶忙蜷缩起身子，捂住口鼻，紧紧抱着怀中十分僵硬的黑猫。
“快逃，待在这里只会是死路。”黑猫焦急的叫着。“逃？这怎么逃，你没看这个城市都在震动吗，还能跑掉哪去？”轰鸣声中，剑舞者只得尽全力的喊叫，才能让对方听到自己的话语。“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躲避。”那黑猫从他怀中钻出，快速的向着西南面跑去。
“喂！等等我！”西尔维斯连忙起身追了上去，险些被边上倒塌的屋顶砸到。当他为了求生而发足狂奔时，这才更能感受到这地底城市对于地震的恐慌。地面龟裂出缝，一道道可怖的裂口犹如伤口一般让人不敢正视，那深邃的地底黑漆漆的犹如地狱深渊，一阵阵犹如恶鬼嘶叫的声音从底下发出，逼得西尔维斯不得不竭尽全力奔跑着。
前方那渺小的黑影快速跑动着，而它身后的西尔维斯则一边骂着一边躲避着那倒塌的房屋和地面开裂的裂口，拼尽全力的向前赶着。
“这里，快，从这里跳下去。”那黑猫停在一条道路边，大声喊叫道。西尔维斯灵敏的避过一根倒塌的石杆，双手一撑一跃，没几下就跑到了黑猫的身旁。“快，从这里下去，这是庇护所，进了里面就不怕地震了。”
城市在坍塌，大地在开裂，穹顶的巨石不断砸下，这千年古城就在这不知原因的地震中毁于一旦，西尔维斯满头大汗的看着这宛若末日的景象，“快！那石头掉下来了！”黑猫惊叫道，剑舞者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头顶处一块巨石正向下砸来，情况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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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肉饼撕下一块，递在那小黑猫高昂着的头前，黑猫轻轻闻了闻，然后伸出那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咦？”它疑惑的哼了一下，接着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吃了起来。西尔维斯一脸笑意的看着大口咬着肉饼的小黑猫，心中颇觉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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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西尔维斯连忙起身追了上去，险些被边上倒塌的屋顶砸到。当他为了求生而发足狂奔时，这才更能感受到这地底城市对于地震的恐慌。地面龟裂出缝，一道道可怖的裂口犹如伤口一般让人不敢正视，那深邃的地底黑漆漆的犹如地狱深渊，一阵阵犹如恶鬼嘶叫的声音从底下发出，逼得西尔维斯不得不竭尽全力奔跑着。
前方那渺小的黑影快速跑动着，而它身后的西尔维斯则一边骂着一边躲避着那倒塌的房屋和地面开裂的裂口，拼尽全力的向前赶着。
“这里，快，从这里跳下去。”那黑猫停在一条道路边，大声喊叫道。西尔维斯灵敏的避过一根倒塌的石杆，双手一撑一跃，没几下就跑到了黑猫的身旁。“快，从这里下去，这是庇护所，进了里面就不怕地震了。”
城市在坍塌，大地在开裂，穹顶的巨石不断砸下，这千年古城就在这不知原因的地震中毁于一旦，西尔维斯满头大汗的看着这宛若末日的景象，“快！那石头掉下来了！”黑猫惊叫道，剑舞者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头顶处一块巨石正向下砸来，情况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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