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山在向他走来
怪不得这空觉大师之前躲在九驼山上，原来是为了躲避情债。
李龙本想帮空觉大师解决一些江湖恩怨，却没想到是查出一桩风流韵事。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李龙看苏问一直眉头紧锁，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便出声问道。
“大当家，有一件事，颇为蹊跷。根据我深入查探，
却忽然发现，那郭玉大小姐，已经死了，
而且，是死于难产！”
“难产？难道……”
李龙心头一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苏问也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大当家猜得不错，就在空觉大师离开郭家的时候，
没过多久，郭玉就生了！
想必郭家之人，之所以发现两人的感情，就是因为郭大小姐的肚子变大了！
这孩子，肯定就是空觉大师的！
不过，虽然郭玉死于难产，
可不幸中的万幸是，孩子却还活着，并且是一个女孩。
原本这女孩将会被郭家当成不详之子而处死，
却被一位神秘人登门，将孩子要走了，
而要走孩子的这人，
正是权势滔天的神武卫总指挥使，张琦！”
李龙眼神微动，内心也掀起波澜，
又是神武卫！又是这个张琦！
上次，在来江州城的半路上，
李龙就遇到过张琦派来的六名神武卫的好手，夜间行刺，
现在看来，果然，这空觉大师与这张琦有着很深的恩怨。
李龙虽然不认识张琦，
但是，他知道神武卫。
这神武卫可是太虚国的情报机构，拥有监察以及抓捕百官之责，
三品以下官员都可以直接抓捕，权利之大，超出想象，
神武卫，几乎就是皇室手中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而张琦，就是这刀的刀刃！
可以说，作为总指挥使的张琦，权利滔天。
只是，空觉大师与那张琦，身份差异极大，
一个山野和尚，一个朝廷命官，他俩怎么会产生恩怨？
“空觉大师如何了？”
李龙记得临走之前，对方都快醒了，
苏问低声说道：
“龙哥，你昨天前脚刚一走，空觉大师就醒来了，
看气色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因为这次昏迷修养身体更好了！”
能不好吗，李龙天天给这空觉大师用最贵的药材，最好的名医来调养治理身体。
李龙一手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缓缓问道，
“这些事情，空觉大师知道吗？”
苏问摇了摇头：
“昨日空觉大师醒来之后，倒是去郭家外围远远待了片刻，不过终究是没有靠近，更没有进去。”
李龙手停止敲击，刚刚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些事情，交代给空觉大师，
现在，他想明白了，
如果换位，自己是空觉大师，如果身边人在这么重大的、关键的事情上，对自己有所隐瞒的话，
别人李龙不知道，但他自己起码是会非常生气的，
因为这其实是一种对自己的不信任。
如果是李龙自己，肯定是希望知道这一切的，
自己的人生，自己应当有基本的知情权，
而且，退一步来讲，
空觉大师既然能选择跟李龙一起来江州闯荡，那就说明，他内心还是期望得到郭玉的消息的，
来都来了，他那颗心就永远不会死，知道这一切，恐怕也是迟早的问题。
“天一亮，就准备一些祭品，把空觉大师请过来，让他亲眼看一看郭小姐。”
“是。”
“还有，关于空觉大师的这些事情，不要声张。”
苏问神色极为严肃：
“龙哥放心，我们这些做情报行当的，知道的越多，嘴巴反而越严。”
……
第二天，空觉大师早早便来拜访李龙，
昨日满城风雨，李龙也刚回来，处理的事情也多，他也识趣的没有多做打扰。
不过，听说了李龙完好无损的回来，再加上城里流传的舆论，都说李龙惧怕阴阳山君不战而逃，
所以今日，空觉大师一大早便提了两壶好酒，准备与李龙喝上几口，安慰一下李龙，也借着这个机会说说心里话，
记得上一次与李龙喝酒，还是在自己那九驼山上的小院里，
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此时想起来也恍如隔世，谁能知道那时的李龙竟能成为外功巅峰？
这才不到两个月吧？
一进屋，空觉大师便发现李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他心中一凛，
这李龙身上越来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不过再威严，空觉大师也丝毫不慌，甚至调侃道：
“哈哈哈，是不是在阴阳山君那吃瘪了？”
在这里，也只有空觉大师敢这么跟李龙说话了，
这话虽然是调侃，但也是在为接下来宽慰的话来做铺垫，
空觉大师准备好好跟李龙说说，逃避死亡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贪生怕死是所有人的共性，乃人之常情，
甚至腹稿都打好了，
李龙摇摇头，对空觉大师倒是不必隐瞒什么，于是他直言不讳道：
“阴阳山君，已经成为了我的手下。”
空觉大师嬉笑的神情一怔，犹豫了几息，上下打量着李龙，
他对李龙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对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大话，
所以，这话，是真的！
虽然他不敢相信，
因为阴阳山君成名已久，空觉大师走南创北倒是对其颇为了解，
那一手天龙九变简直非人，这都被李龙击败了？
不过，李龙一直都在打破不可能，
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能够看明白过李龙，
明明是一个身患大病的将死之人，
每每却都能绝地反击，甚至一举成为了外功巅峰，
而且还是以硬功为基础的外功巅峰。
现在更是连阴阳山君都败在李龙手下。
空觉大师已经麻了。
空觉大师想到了什么，看着李龙的眼睛发出精光，
也许……那件事情，可以拜托李龙……
“老头儿，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门外苏问已经准备好了祭品，李龙出声说道，
“去什么地方？”
空觉大师有些疑惑。
但李龙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起身离开。
空觉大师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解，但还是好奇的跟在李龙身后。
看着苏问准备的祭品，空觉大师知道李龙可能是带自己去祭拜什么人。
没有惊动太多人，三人一路不急不缓的走着，
龙门镖局本就偏僻，走着走着，空觉大师便发现，四周更是贫瘠，不一会竟然还看到了一座荒山，
空觉大师心中却忽然咯噔一声！
好似有所感应，心中莫名的有一股悲情油然而生。
因为他想到一件事情，
李龙初来江州，人都不认识几个，哪有什么死去的故人需要祭拜？
而且，为何还要叫上我，如此神神秘秘？
冥冥之中，他模模糊糊猜想到了什么，
空觉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其实他之前，也多少探听到了一点关于郭玉的消息，
多多少少有些猜测，只不过他不愿意面对，
认为那些都是流言蜚语罢了。
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升起了一些消极的想法。
空觉大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向荒山的，
整个人失魂落魄，
在他的感知中，
不是他走向了荒山，而是那山在向他走来。
三人来到了一处河流前驻足，
河边有着一些以捕鱼为业的渔人，
这些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船上度过，
此时天色还未彻底亮起，这些渔人都仍在休息之中。
按照李龙的意思，苏问早就在河边，单独准备好了一艘小船，
没有惊醒这些渔人，空觉大师站在船中，苏问和李龙分别站在船头与船尾，手中拿浆，在河面上幽幽滑动，
三人一舟，逆流而行。
苍穹灰白，零星的几只飞鸟更衬出几分孤意。
这里是南郊荒山，是江城有名的乱葬岗，
不一会，李龙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低矮的坟前，
这坟前杂草颇高，一看，就是从来没有人前来上过坟的，
苏问将框中镰刀拿出，将破旧墓碑前的杂草稍作清除，然后将祭品在坟前摆好，
李龙和苏问，站在坟墓两边，给空觉大师腾出位置，
空觉大师眼神无辜的看着两人，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泪花，
但整个人仍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因为紧张，和惧怕。
他终究还是上前两步，看清了那破旧墓碑上的字后，他整个人浑身一僵，脸色更是直接发白。
“呜呜呜……小玉。”
空觉大师忍不住，情不自禁，低声呜咽了起来，
在他心底，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敢爱敢恨的痴情女子！
那个艳丽娇美，藏着烂漫天真的女子！
当初，东窗事发，空觉大师便想要带着郭玉离开江州，
但是，郭玉却是一个极为重情重恩的女子，
她说，父母的养育之恩，她得还！
当时郭玉用匕首抵着脖子让空觉自己离开的决绝，
不断在空觉脑中浮现，
如果你当时愿意跟我走……
空觉大师直愣愣地盯着墓碑，
瞬间，件件往事，浮现心田。
李龙看着空觉大师，从来没有正形的空觉大师，第一次，脸色没有了一丝嬉笑。
只有无穷的悔恨悲痛与绝望。
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些许。
李龙两人没有打扰空觉，就这么默默陪着，静静站着。
天空从灰暗，变得透亮，从透亮变得明亮，
又从明亮，变得接近黄昏。
此时，乱葬岗上，一阵冰冷彻骨的狂风拂过，
吹醒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空觉，
一些飞鸟从天边飞来，身后则是日落，这些飞鸟就像是衔来了天边黄昏，
他抬头向天边看去，只见云卷云舒，那风将云卷成的样子，让空觉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几张幡，
也许，小玉知道自己来看她了。
“空觉大师，你就不想知道，郭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李龙见他有些回神，便出声说道。
而他的话，就仿佛一阵惊雷般在空觉大师耳边炸响，
空觉大师彻底回过神来，
“她是怎么死的？告诉我！”
空觉大师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郭玉年纪轻轻，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死于难产！”
“什么？！”
“郭小姐因难产而死，但是，那孩子却顺利活了下来！”
不用想，那孩子必定是空觉大师的，
一瞬间，空觉大师如同死灰的心再次复燃了一般，
“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女孩……女孩好，一定长得很像小玉。她在哪儿？”
李龙摇了摇头道：“一出生，就有人找上门来，将孩子接走了，这个人，就是张琦！”
“唰”。
空觉大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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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李龙看苏问一直眉头紧锁，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便出声问道。
“大当家，有一件事，颇为蹊跷。根据我深入查探，
却忽然发现，那郭玉大小姐，已经死了，
而且，是死于难产！”
“难产？难道……”
李龙心头一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苏问也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大当家猜得不错，就在空觉大师离开郭家的时候，
没过多久，郭玉就生了！
想必郭家之人，之所以发现两人的感情，就是因为郭大小姐的肚子变大了！
这孩子，肯定就是空觉大师的！
不过，虽然郭玉死于难产，
可不幸中的万幸是，孩子却还活着，并且是一个女孩。
原本这女孩将会被郭家当成不详之子而处死，
却被一位神秘人登门，将孩子要走了，
而要走孩子的这人，
正是权势滔天的神武卫总指挥使，张琦！”
李龙眼神微动，内心也掀起波澜，
又是神武卫！又是这个张琦！
上次，在来江州城的半路上，
李龙就遇到过张琦派来的六名神武卫的好手，夜间行刺，
现在看来，果然，这空觉大师与这张琦有着很深的恩怨。
李龙虽然不认识张琦，
但是，他知道神武卫。
这神武卫可是太虚国的情报机构，拥有监察以及抓捕百官之责，
三品以下官员都可以直接抓捕，权利之大，超出想象，
神武卫，几乎就是皇室手中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而张琦，就是这刀的刀刃！
可以说，作为总指挥使的张琦，权利滔天。
只是，空觉大师与那张琦，身份差异极大，
一个山野和尚，一个朝廷命官，他俩怎么会产生恩怨？
“空觉大师如何了？”
李龙记得临走之前，对方都快醒了，
苏问低声说道：
“龙哥，你昨天前脚刚一走，空觉大师就醒来了，
看气色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因为这次昏迷修养身体更好了！”
能不好吗，李龙天天给这空觉大师用最贵的药材，最好的名医来调养治理身体。
李龙一手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缓缓问道，
“这些事情，空觉大师知道吗？”
苏问摇了摇头：
“昨日空觉大师醒来之后，倒是去郭家外围远远待了片刻，不过终究是没有靠近，更没有进去。”
李龙手停止敲击，刚刚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些事情，交代给空觉大师，
现在，他想明白了，
如果换位，自己是空觉大师，如果身边人在这么重大的、关键的事情上，对自己有所隐瞒的话，
别人李龙不知道，但他自己起码是会非常生气的，
因为这其实是一种对自己的不信任。
如果是李龙自己，肯定是希望知道这一切的，
自己的人生，自己应当有基本的知情权，
而且，退一步来讲，
空觉大师既然能选择跟李龙一起来江州闯荡，那就说明，他内心还是期望得到郭玉的消息的，
来都来了，他那颗心就永远不会死，知道这一切，恐怕也是迟早的问题。
“天一亮，就准备一些祭品，把空觉大师请过来，让他亲眼看一看郭小姐。”
“是。”
“还有，关于空觉大师的这些事情，不要声张。”
苏问神色极为严肃：
“龙哥放心，我们这些做情报行当的，知道的越多，嘴巴反而越严。”
……
第二天，空觉大师早早便来拜访李龙，
昨日满城风雨，李龙也刚回来，处理的事情也多，他也识趣的没有多做打扰。
不过，听说了李龙完好无损的回来，再加上城里流传的舆论，都说李龙惧怕阴阳山君不战而逃，
所以今日，空觉大师一大早便提了两壶好酒，准备与李龙喝上几口，安慰一下李龙，也借着这个机会说说心里话，
记得上一次与李龙喝酒，还是在自己那九驼山上的小院里，
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此时想起来也恍如隔世，谁能知道那时的李龙竟能成为外功巅峰？
这才不到两个月吧？
一进屋，空觉大师便发现李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他心中一凛，
这李龙身上越来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不过再威严，空觉大师也丝毫不慌，甚至调侃道：
“哈哈哈，是不是在阴阳山君那吃瘪了？”
在这里，也只有空觉大师敢这么跟李龙说话了，
这话虽然是调侃，但也是在为接下来宽慰的话来做铺垫，
空觉大师准备好好跟李龙说说，逃避死亡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贪生怕死是所有人的共性，乃人之常情，
甚至腹稿都打好了，
李龙摇摇头，对空觉大师倒是不必隐瞒什么，于是他直言不讳道：
“阴阳山君，已经成为了我的手下。”
空觉大师嬉笑的神情一怔，犹豫了几息，上下打量着李龙，
他对李龙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对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大话，
所以，这话，是真的！
虽然他不敢相信，
因为阴阳山君成名已久，空觉大师走南创北倒是对其颇为了解，
那一手天龙九变简直非人，这都被李龙击败了？
不过，李龙一直都在打破不可能，
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能够看明白过李龙，
明明是一个身患大病的将死之人，
每每却都能绝地反击，甚至一举成为了外功巅峰，
而且还是以硬功为基础的外功巅峰。
现在更是连阴阳山君都败在李龙手下。
空觉大师已经麻了。
空觉大师想到了什么，看着李龙的眼睛发出精光，
也许……那件事情，可以拜托李龙……
“老头儿，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门外苏问已经准备好了祭品，李龙出声说道，
“去什么地方？”
空觉大师有些疑惑。
但李龙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起身离开。
空觉大师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解，但还是好奇的跟在李龙身后。
看着苏问准备的祭品，空觉大师知道李龙可能是带自己去祭拜什么人。
没有惊动太多人，三人一路不急不缓的走着，
龙门镖局本就偏僻，走着走着，空觉大师便发现，四周更是贫瘠，不一会竟然还看到了一座荒山，
空觉大师心中却忽然咯噔一声！
好似有所感应，心中莫名的有一股悲情油然而生。
因为他想到一件事情，
李龙初来江州，人都不认识几个，哪有什么死去的故人需要祭拜？
而且，为何还要叫上我，如此神神秘秘？
冥冥之中，他模模糊糊猜想到了什么，
空觉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其实他之前，也多少探听到了一点关于郭玉的消息，
多多少少有些猜测，只不过他不愿意面对，
认为那些都是流言蜚语罢了。
但此时，他却不得不升起了一些消极的想法。
空觉大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向荒山的，
整个人失魂落魄，
在他的感知中，
不是他走向了荒山，而是那山在向他走来。
三人来到了一处河流前驻足，
河边有着一些以捕鱼为业的渔人，
这些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船上度过，
此时天色还未彻底亮起，这些渔人都仍在休息之中。
按照李龙的意思，苏问早就在河边，单独准备好了一艘小船，
没有惊醒这些渔人，空觉大师站在船中，苏问和李龙分别站在船头与船尾，手中拿浆，在河面上幽幽滑动，
三人一舟，逆流而行。
苍穹灰白，零星的几只飞鸟更衬出几分孤意。
这里是南郊荒山，是江城有名的乱葬岗，
不一会，李龙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低矮的坟前，
这坟前杂草颇高，一看，就是从来没有人前来上过坟的，
苏问将框中镰刀拿出，将破旧墓碑前的杂草稍作清除，然后将祭品在坟前摆好，
李龙和苏问，站在坟墓两边，给空觉大师腾出位置，
空觉大师眼神无辜的看着两人，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泪花，
但整个人仍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因为紧张，和惧怕。
他终究还是上前两步，看清了那破旧墓碑上的字后，他整个人浑身一僵，脸色更是直接发白。
“呜呜呜……小玉。”
空觉大师忍不住，情不自禁，低声呜咽了起来，
在他心底，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敢爱敢恨的痴情女子！
那个艳丽娇美，藏着烂漫天真的女子！
当初，东窗事发，空觉大师便想要带着郭玉离开江州，
但是，郭玉却是一个极为重情重恩的女子，
她说，父母的养育之恩，她得还！
当时郭玉用匕首抵着脖子让空觉自己离开的决绝，
不断在空觉脑中浮现，
如果你当时愿意跟我走……
空觉大师直愣愣地盯着墓碑，
瞬间，件件往事，浮现心田。
李龙看着空觉大师，从来没有正形的空觉大师，第一次，脸色没有了一丝嬉笑。
只有无穷的悔恨悲痛与绝望。
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些许。
李龙两人没有打扰空觉，就这么默默陪着，静静站着。
天空从灰暗，变得透亮，从透亮变得明亮，
又从明亮，变得接近黄昏。
此时，乱葬岗上，一阵冰冷彻骨的狂风拂过，
吹醒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空觉，
一些飞鸟从天边飞来，身后则是日落，这些飞鸟就像是衔来了天边黄昏，
他抬头向天边看去，只见云卷云舒，那风将云卷成的样子，让空觉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几张幡，
也许，小玉知道自己来看她了。
“空觉大师，你就不想知道，郭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李龙见他有些回神，便出声说道。
而他的话，就仿佛一阵惊雷般在空觉大师耳边炸响，
空觉大师彻底回过神来，
“她是怎么死的？告诉我！”
空觉大师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郭玉年纪轻轻，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死于难产！”
“什么？！”
“郭小姐因难产而死，但是，那孩子却顺利活了下来！”
不用想，那孩子必定是空觉大师的，
一瞬间，空觉大师如同死灰的心再次复燃了一般，
“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女孩……女孩好，一定长得很像小玉。她在哪儿？”
李龙摇了摇头道：“一出生，就有人找上门来，将孩子接走了，这个人，就是张琦！”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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