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罗德曼的教诲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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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罗德曼的教诲

  激战仍在继续,山谷中凛冽的寒风让流淌的鲜血快速结冻,形成一粒粒血色的冰晶。圆环的法师们借助地形优势死死的卡在峡谷之外,使用擅长的魔法将那敌人压在峡谷内,那从地底之中冲出的虚空人最初凭借出其不意杀死了许多圆环法师,但依靠着那几位大魔导师的强势介入,不多时便将那些侵入者一一除去。

  正当圆环法师声势高涨之时,那谷中便传来了嘹亮而悠长的号角声,听闻那号角声传来,还在坚持战斗中的虚空人都快速的向后撤去,竟就这样简单的撤离了。留下了那正气势高涨的圆环法师怔怔的留在原地。

  战斗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内法斯特从身旁的魔法师议论声中知晓了这几个月间常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时有了兴趣,便拉着那一脸富态的魔法师闲聊。当对方得知他便是那带来大量物资的魔法师时,表现的极为热情,并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内法斯特。

  从他的口中内法斯特得知了这几个月来的许多事情,这样的战斗时有发生,最初之时虚空位面的进攻极为猛烈,使得魔法师损伤也极大,而且那来自虚空位面的施法者精擅于元素操作,那高深的施法水平曾经让大魔导师们都十分头痛,也便是在最初的几次战斗中埃格伯特下落不明,而老疯子波特的头发也是那时烧了个精光。直到大魔导师拉德曼德斯再也忍受不住,冲开众人的劝阻,以一己之力连续操控了对方三个极为高超的施法者之后才将那些来自虚空位面的敌人逼入谷中。

  一说到那日的一战,这富态的魔法师便激动万分,两片厚嘴唇开开合合,让内法斯特挨了不少唾沫星子。不过此刻的卷发魔法师也完全沉浸在他所说的内容中,如同身临其境般看到了那大显神威的大魔导师。

  “原来老头子说的都是真的,拉德曼德斯还真是擅长精神系魔法啊。”内法斯特顿觉怪异,他看着那半空之中缓缓下降的老人,他形销骨立,满脸皱纹,苍老的如同一阵寒风便会吹倒,这样衰弱的身体竟然能够坚持在这极为寒冷的地方战斗,并且成为圆环方面的支柱,实在另他佩服不已。

  “小兄弟,有些事情我总觉得不对。”那唤作罗德曼的胖魔法师搭着他的肩膀,热情的说道,两人聊到现在已熟稔开来,言语之中更多了几分亲近。内法斯特看着那被大魔导师围在中间走入洞中的拉德曼德斯,心中不免有些异样,那教授他魔法多年的老人微微给他打了个手势,便也跟着进入。卷发的魔法师见他们面色凝重也不愿去打扰,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一年前还是魔法学徒的他本不应该与那些大人物们如此亲近,“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学徒,会让有心之人产生想法,所以在外面你尽量不要声张。”这是几年前老波特跟他说的,而如今附近人多口杂,又都是魔法师,所以内法斯特也明白了那光头老师手势中的含义,并未跟上前,他并不怕给老人添麻烦,而是不愿给自己添麻烦。

  “嗯,什么不对?”他转过头来,问向那呵呵笑着的罗德曼,他也刚刚目送几位大魔导师入洞,眼神中满是狂热的崇拜之情。

  “嘿嘿,刚才我也说过,这最初的几战,那些家伙还会派一些十分高明的施法者来参战,但越到后面似乎这样的便越少,你看今天,几乎都是一些不成样的施法者和怪物冲上来,我可不觉得这虚空位面的强者真的一个个都不见了。”

  “哦?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问题?”

  “对啊!”罗德曼笑着一拍手,得意的点头:“小兄弟看来也是聪明人,你要想这虚空位面准备了那么多年,总不会就这么点积蓄吧,我可听说十几年前那依仗,我们圆环损失惨重啊。这一次我倒不信敌人会如此不堪。”

  “嘿嘿,说不定是圆环变强了呢。”内法斯特嘻嘻笑着,他嘴上虽然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却是极为清明。

  “不会,不会,你如果认真研究过那十几年前的那次战争的话你便不会这么说了。”那胖法师收起了嬉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内法斯特见其神情,忙催促他细讲。那罗德曼看看附近那不断走过的魔法师,鬼鬼祟祟的凑到他耳畔,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那样做不够妥当,小兄弟你只要明白,十几年前那一战中,圆环法师的实力应该是在如今之上便好了。”他看出内法斯特有意细问,连忙补充道:“这些事你要真有兴趣,自己去查资料,我嘴上说的肯定没有资料中记载的详细,那些资料都放在主塔的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里,你要有心找肯定能找到。”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内法斯特心中不免腹谤道:“死胖子,装那么高深莫测给谁看啊。”嘴上却说着:“明白,明白,有机会一定查查。”还与那罗德曼勾肩搭背,在路过的魔法师看来他们必然是一对好友。

  “那虚空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在上面看看似乎也就那回事啊。”内法斯特之前在这洞口处观看,所看到的那些敌人虽说行动敏捷力量极大,但似乎也不难对付,远远没有几个月前为了搭救被掳去的修伊时所遭遇的敌人强大,在这里他总觉得最大的敌人是寒冬,对于那些被圆环法师堵住山谷中的敌人却并不觉得如何。

  “哎,小兄弟你是刚刚来到,你不知道这些家伙的恐怖,我也能够了解,不过你断不可轻视啊。”他摇着头,一脸哀伤,“我有几个好友便是死在这你觉得并不强大的敌人手中。”

  “这……是在战斗中死去的?”年轻的魔法师开口问道。那罗德曼见周围人也不多了,下面只剩下一些打扫战场的魔法师,便拉着内法斯特的手臂,往里走去,边走边说:“大战斗其实并不如何恐怖,毕竟有大魔导师的帮助,我们有很大的优势,真正麻烦的是前哨战,营地站,以及夜间的防袭战,那些才是对我们这些魔法师来说最为凶险的。”

  他的话语勾起了内法斯特的好奇心,连忙继续询问,从那罗德曼口中他得知,这么多月来,损失巨大的并非那极长大的战役,反而是日常间几条阵线遇到的不断冲突,这些冲突中对方神出鬼没的身影,总能让因为长时间站岗而疲惫的魔法师付出血的代价,那些怪物似乎不用休息睡觉一般,常常在大半夜的冲入前方阵地厮杀,短短几月来,每天夜里都会有魔法师因为这样的袭击丧生。

  “那这样的话为何不直接将战线后撤,那不是还能让每个据点多点人手吗?”卷发男子十分费解,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罗德曼听闻之后,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果然啥都不知道。”这面前男子的无知让罗德曼兴致高了几分,又侃侃的继续解释道。

  “刚才你在洞口,看到下面那些战线最初的印象是什么。”他开口问道。内法斯特细细思索了一番,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看到的情形,最后挠着头回答到:“简陋。”

  “对,简陋,这些战壕简陋的让人不屑,我相信这大陆之上的任何士兵都会这样说,但你别小看了这些战壕,它们真的很重要。”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虚空人想要侵略我们的大陆便首先得冲出山谷,而如今他们无法冲出山谷的原因就在于我们分部于雪原之上的各条阵线。有了这条阵线,他们一旦有了动静,便会被我们的人发现,从而受到打击,如果没了这些战壕,那么他们的行动便简单了许多,说不定便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出山谷,进入南方的草原之中,倒是可难以对付这些家伙了。”

  “等等”内法斯特张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何必呢,我在那洞口时给自己加持个鹰眼术便看的仔仔细细,何必多次一举走到那么近的地方?”

  罗德曼噗嗤一笑,摇着头打量着这面前的年轻男子,一脸你真天真的表情。“唉,小兄弟,你刚来没见过那暴风雪吧。”

  “暴风雪?今天的雪还不够大吗?”

  “唉,这哪算大,在这佛朗斯基山脉中,这样的雪算小的了,你要真见到那暴风雪来临的时候便明白为何我们要设那么多条战壕,又是为什么让我们这些一向养尊处优的魔法师去那冰天雪地的战壕之中吃苦头了。”他脸色忧郁的沉默着,似乎在回想那自己经历过的几次暴风雪。

  “看不到”他幽幽一叹,开口说道:“这山中的暴风雪你根本无法相信,风强雪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别说鹰眼术了,你即使给自己施加百次鹰眼术我看也无法看清离自己十码外的地方。”

  “那么大的雪,难道他们还会进攻?”

  “怎么不会?你没见着那些浑身白毛的家伙吗,那些白毛雪人你别看着笨拙的如同活靶子,但一旦遇到这种暴风雪你便知道这些家伙的可怕了,它们完全不惧怕这让人睁不开眼的暴雪,会结伴冲入我们的战壕之中,把我们那些因为暴雪而无法发挥真正实力的伙伴们一一杀死。”

  “我是最初一批来到这里的人,对于这些事情印象颇深,最开始我们也如你般所想,只是将战线铺到如今一半的地方,但有有一次,那虚空位面的家伙借着暴雪的威势驱使那些长毛雪人攻击我们,而自己又分出部分部队借助我们无法看清的条件而绕出我们的包围圈。要不是当时第二批赶到的同伴因为暴雪堵在外面,遭遇了这批偷溜出去的狡猾敌人,我们甚至都完全不知道,从那一次开始以后,我们便不得不将阵线向前铺设,尽可能的把整片雪原纳入我们的掌握中。”

  罗德曼的解释让内法斯特明白了许多,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见识的浅薄,在过去的日子中,小团队中的伙伴们也没有太多见识,他在里面还可以充当智囊,但此时此地发生的事情让他收敛了心中的自大,不再如过去般自以为是,因此他十分感激这胖胖的魔法师所给他述说的一切。

  告别了罗德曼之后,内法斯特径直的向着那医护区走去,那里与自己一同到来的梵正在病榻之上沉睡。

  医护区是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的魔法师自觉划出的一片区域,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许许多多因为战事或是冻伤而倒下的魔法师们,他们躺在稍好的被褥之上,接受那些高明的治疗法术的救助。魔法师多数身体羸弱,在面对如此可怕的低温暴雪下,稍稍不注意便会病倒。在冰洞之中不时便会看到有人走着走着便摔倒在地,那时候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的魔法师们便会将晕倒之人送到这医护区,接受治疗。

  浓重的药水味与轻轻的呻吟声是这里的主旋律,来来去去的魔法师多是行色匆匆,他们皱着眉头的脸上往往都已疲惫不堪,作为魔法师中精研治疗法术的他们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是他们让这本已数量稀少的魔法师们能够不再快速的减员,是他们让一个个负伤的魔法师们重新站起,投身战斗,可以说,假如没有这些人的存在,或许这场战争在几个月前便会结束,而虚空怪物的利爪便会失去阻碍,刺入那寻常人民的胸膛。

  想到这里,内法斯特便对这些行色匆匆的魔法师们肃然起敬,他们或许没有那样响亮的名声,也无法在战斗之中博得喝彩,但只有这些魔法师的存在才使得这场战役能够继续展开。

  内法斯特此时心中也有了些欣慰,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一些衣装被褥已经被利用起来,用以提供给这里的伤员,让他们的养伤环境能够改善,此刻的他心中不免犹豫,犹豫于自己是否应该再次抽身离开,去外面的大城市中再购入一批物资带到这里,他想到这些便愈发觉得十分必要,当即决定之后去与自己的老师商议商议。

  梵躺在一处安静的角落,身上盖得极为厚实,似乎因为这个女子是内法斯特所带来的,这里的魔法师也多留了些心思,认真的照顾着她。当内法斯特回到这里时,那少女的高烧已经好了很多,额头不再那么烫手,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这让内法斯特放心了许多。

  他轻轻的为少女盖上厚实的被褥,之后便坐在一旁思考起来。战争不会是一个人的事情,即便他拥有那神奇的红黑臂甲以及那古代文明的遗物魔化傀儡,也依旧无法让他真正改变些什么,这长达几月的战事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迅速结束,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此刻他心中正认真的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帮助圆环的同僚们击败这山谷中那似乎隐隐有着可怕计划的敌人。

  细细思考一番之后,他总结了三条出路,一便是如同之前所想的那样,与几位大魔导师商议商议,接着便随同他们一同前往人类世界的大城市,去购置一批药物食物以及其他物资,这样的做法对于整场战役都会起到极大的帮助,是他心中最为赞同的一条路。

  但由于梵还因为疾病缠身未曾痊愈,要让他在这些日子中离开他也放心不下,于是他又有第二种想法,那便是改进自己的宝贝魔化傀儡,让它能够适应于这寒冷的地势,发挥出强大的战斗能力。人力有限,但这魔化傀儡却由元素驱动,只要设计仔细,必定会让它发挥出远远超于普通魔法师的战斗力。毕竟一个不畏寒冷,不知疲倦的可怕金属怪物,单是放在那最前线便可产生巨大作用。之前由于内法斯特并未考虑充分,没有想到这低温带来的可怕后果,所以没有来得及改进那魔化傀儡,导致那金属怪物放出不久之后便因为低温寒冷而冻结起来,无法继续行动。

  但在见识了这佛朗斯基的可怕低温和特别的环境之后,他心中也有了许多主意,而且之前见识过那些魔法师别具想象力的元素操控,也让他脑中的想象力迸发而出,产生出了许许多多能够在这里起到绝大作用的改进方法。而这些唯一需要的便是一个空间与漫长的时间而已。

  第三条路则是内法斯特心中的一种冲动,冰洞中的气氛感染了这个一向懒散的家伙,医护区的情景也触动了他的神经,让他想要去到那最前线,感受一下在这冰天雪地的严酷环境中亲自对敌的境遇,他明白那样的话会让自己对魔法战斗更为娴熟,战斗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更别说是在如此冷酷的环境下的最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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